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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苑门口,见肖妈从屋中出来,脚步有些急。
“肖妈?”棠钰唤了声。
肖妈连忙上前,“夫人。”
“怎么了?”棠钰见她形色匆匆。
肖妈应道,“方才佟媪让人来说,侯爷和陆小将军回院中了,侯爷和陆小将军今晚都饮得有些多,侯爷还好些,陆小将军醉得不省人事,侯爷送陆小将军去隔壁了,稍后就回来,让两边屋子都多备些水和解酒汤,怕用得上。”
陈倏回来了,佟媪让人备水和解酒汤?
她才见过佟媪……
忽然棠钰想起她中途去了趟后苑,应当是那时候陈倏回小院的,棠钰不耽误,“那肖妈你快去忙吧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肖妈带了苑中的粗使丫鬟忙碌去了。
太奶奶说陈倏从小身子都不怎么好,这些年才慢慢调过来,所以大夫让他忌口的东西不少,也不能饮酒。方才肖妈是说陈倏和陆小将军都喝多了,陈倏去送醉得不省人事的陆小将军去了。
棠钰眉头微微蹙了蹙,想起那晚陈倏喝多,又逢着生病,整个人难受了一晚,棠钰拎着灯笼径直入了屋中。
肖妈和伺候的粗使丫鬟进进出出,等解酒汤送来的时候,正好屋外的脚步声响起。
“侯爷。”肖妈几人正好忙完。
“出去吧。”陈倏声音略微低声嘶哑,听起来有些疲惫,夫人在,肖妈等人退了出去。
屋门从外阖上,陈倏在外阁间内取下外袍挂上,撩起帘栊入内屋的时候,棠钰也正好撩起帘栊出来外阁间,两人险些撞上,棠钰下意识退后避开,陈倏却伸手揽住她的腰。
他身上都是酒气,棠钰看他时,他双目略微有些乏红,脸上也有疲惫之意,他看她的时候,眼神让棠钰觉得有些不对……
“长允?”棠钰微怔。
“我先去耳房,你今晚在外阁间。”他松手,又沉声告诫道,“别进来!”
陈倏松手,径直入了内屋,没有回头。
棠钰愣住,方才陈倏的声音,莫名让她想起了在驿馆的那个时候,他同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……
棠钰隐约察觉到他的不同。
陈倏早前是同魏侯和陆小将军在一处饮酒,陈倏同魏侯不怎么对付,但会护着陆小将军。陆小将军喝多了,陈倏又是这幅模样回来。
虽然不知他们早前去了何处,但宫中多年,蝇营狗苟看多了,陈倏应当是饮了不该饮的东西。陈倏不是没有碰过……他自己有察觉,所以去了耳房,让她今晚留外阁间。
解酒茶还在外阁间,棠钰知晓没有用。外阁间小榻上的被子早前又被肖妈收到了内屋里,陈倏喝多了,她不好一个人避开他去苑中,被旁人看见,生出事端。
外阁间的案几上,夜灯一直亮着,棠钰在案几一侧翻着书册,今夜仿佛过得尤其漫长。很久过后,听到内屋中声响,知晓是陈倏从耳房出来。棠钰指尖顿了顿,有些担心他,但知晓不过问的好。外阁间中,夜灯近乎一直没有熄灭,稍晚些,棠钰眼皮子略微有些打架,但没有被子,棠钰也没去屏风后的小榻入睡,只是取了一侧的披风给自己披上,头靠在手腕处,半杵着头眯了过去。
良久,棠钰被身旁的暖意警醒,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内屋中,“陈倏!”
“阿钰……”他声音有些发紧,也忍得难受,“我……我实在没办法。”
棠钰听得心惊肉跳,指尖颤颤,一颗心紧张得仿佛要跃出胸膛。
他不敢看她,也不知道当如何开口,所幸缄口。
他握住她的手,棠钰整个人惊呆。
锦帐落下,棠钰觉得脑海中“嗡嗡”一片,不知当想什么……
***
翌日,陆冕诚同陈倏,棠钰一道,在洛老夫人跟前一道饮茶。
这两日棠钰都在跟着太奶奶学煮茶。
昨日刚好学了云州珀珞,今日正好现学现用。
也是早前在洛老夫人跟前待过好一阵子的小子,同太奶奶亲厚,许久不见,陆冕诚的嘴就似关不上的话匣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,一口一个太奶奶得叫个不停。
陈倏则是目光落在棠钰的手上。
云州珀珞,当配盐煮。
煮茶是件颇有情调,又风雅的事,煮茶若煮得好,若行云流水,赏心悦目。
但棠钰今日的手,一直在抖……
茶和盐,方才都拿得不稳。
陈倏也一直没怎么说话,心有旁骛,陆冕诚和太奶奶的话,他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偶尔太奶奶问起,或是陆冕诚一惊一乍开口,他很快回神,脑海中都是昨晚稀里糊涂的事……
忽得,陆冕诚伸手揽住他肩膀,啧啧笑道,“三哥,你总盯着三嫂的手做什么?!都看一上午了!”
顿时,棠钰和陈倏两人都僵住。
棠钰手抖了抖,心跳声陡然加快,仿佛做了什么事被人发现了一般,又仿